一只废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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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戒(CP:鲁史)

想那九纹龙史进,打小就爱舞刀弄枪,师傅认了七八个,各种功夫全都学了个皮毛。他是家中长子,史太公也不缺钱,把人宠得紧,性格养得自然也就横了点。虽不能说欺男霸女,但毕竟年轻气盛,又有些功夫,见到有什么不顺心的,打一顿便是。衣服一脱,露出身上刺的九条青龙,把人先吓退了三分,再打,就占了上峰,想输都难。

史进虽爱好打架斗殴,身上的青龙让人胆战心惊,可偏偏生了副好面皮。这华洲府上下,没有哪家姑娘不爱议论他的。史进也乐得被姑娘惦记,青楼艳妓,台上戏子,深闺小姐,能混熟的,一个都没放过。

后来,庄里来了个禁军教头,才知自己不过就是个街头的混混,上不了台面。他每日向王进讨教,潜心习武,久了,就忘了要去街上打架,也忘了那些娼妓戏子,还等着他买镯子。

许久未近女色,他也未觉不妥,反倒是更愿意与忠义好汉结交。好比说,在渭州结识的鲁达鲁提辖。真真是个好汉,与他过了几招,尽是分不出胜负。一个粗莽汉子,满身膘肉,却刺上了花。而史进自己,一个精瘦后生,刺的却是九条青龙。史进仔细打量,竟觉得口干舌燥。以为是英雄惜英雄,就和他交了心,称起了兄弟。

可惜,这兄弟当了没半天功夫,就分道扬镳了。刚开始几日,总是想着自己刚认的这个兄弟,一身好武艺,还路见不平。喝起酒来,都不去看他人,只顾自己,着实有趣。还有那满身的刺花,膘肉,时不时在自己眼前乱晃。史进想了几日,觉得自己有病,决定投少华山去,他兄弟满天下,不差这一个,何苦日思夜想。

可没曾想,去往少华山的路上,竟又遇到了鲁达。鲁达这时已不是鲁达,出了家,法号唤作智深。询问后方知,因他杀了人,只得出家避祸,又因腹中饥饿,在瓦罐寺被一对假和尚道士打了,逃进了赤松林。史进暗自发笑,更觉得他这兄弟有趣,二话不说,陪着鲁智深又回了瓦罐寺。这次,鲁智深吃过些饭食,又加上史进助力,拿下那两贼人不在话下。只是可怜那一众僧人与那名村妇,没等到他二人折返,全都白白枉死。

史进帮着鲁智深,把尸首都搬到院子里。点上火,把人和寺院一同烧了。鲁智深低眉蹙目,默默念诵着那超度人的经文。与那火光之中,好似佛光普照,普度亡灵。

史进没想到,陪着去杀人,还能把自己的病陪得更重了些。

 

到了少华山,虽每日有朱武等兄弟相陪,可史进还是要想起鲁智深来。每到夜深人静,躺在床榻上,这病就发作得更厉害。一日夜间发了梦,早晨醒来,发现自己就和那青涩小童一般,污了整床被子。

史进不得已,决定下山嫖娼。

可这一去,又惹了事端,莫名糟了牢狱之灾。吃了板子,挨了棍棒,被囚在华州府的死囚牢里。想着他少华山的兄弟何时能来救他,想着他那些兄弟要是来了,会不会也给折在官府手里。想着想着,又想起鲁智深来,想自己能否还能和他把酒言欢,想自己能否还能和他一同替天行道,又想自己若是就这么死了,他能否来为他念经超度。想到后来,迷迷糊糊地,好像听到那人的声音。

“史家兄弟,洒家来陪你了。”

史进苦笑,觉得自己在被问斩之前,兴许先就病死了。

“史家兄弟?大郎?”

那人的声音还在叫着自己。

“你们这些鸟人,恁地把我兄弟打成这样!”

史进转醒过来,觉出这声确实近在咫尺,赶忙睁开眼。只见一身形壮硕的光头和尚,手脚都上了枷锁,正坐在牢笼边上骂骂咧咧。

“哥哥?”

那和尚一听,不骂了,手脚并用地蹭到自己身边,凑近了看他,脸上焦虑之色不掩。

“啊呀,你这撮鸟,可把俺吓坏了!”

病死得了,史进想。

 

梁山众人把史进和鲁智深从华州府里救出,史进便跟着他们上了山,能见到鲁智深的次数变多了。能同他一起喝酒吃肉,同他一起对阵杀敌。有时喝高了,干脆还能同睡一榻。此间快活,难以言表。可这快活之处,他却不能与人说,只得在心里憋着。憋着憋着,又病了。

一日,他又在鲁智深处喝酒,喝着喝着就发了病,一病就大口大口喝,不笑不闹,一声不吭地喝。鲁智深虽平日喝酒也只顾自己痛快,可也不曾瞪着一双熏红了的眼,试图把同他喝酒的人给盯死了。鲁智深担心不过,就抢了他的酒碗。

“兄弟,你可是有心事?你这喝法,能把人喝死。”

史进见手里空了,心下不快,便要去抢,可醉得厉害,看人都重影的,哪儿抢得回来。史进见状,打起了酒瓶的主意。鲁智深一瞧,干脆抓住了史进的手腕,把他制在手里。史进抽了两下手,抽不出,就让他握着,坐在那里不言语。

“到底怎么了?”

鲁智深又问了一回,史进叹气,缓缓道来。

“我心疼哥哥。”

鲁智深不解,手就紧了几分。

“想哥哥这样一等一的好汉,爱吃酒肉,爱杀人,却出家做了和尚,要受那什劳子的清规戒律。”

鲁智深笑道:“啊呀,你瞧洒家,哪里像是受了戒的。出家归出家,吃肉喝酒杀人哪样都不误。”

史进摇头,道:“我知道,佛家有五戒,一不杀生,二不偷盗,三不邪淫,四不贪酒,五不妄语。哥哥虽破了杀生,贪酒之戒,可其他的都还守着。”

史进也是喝多了,想那偷盗,邪淫,妄语之戒,就算不是出家人,守得的人,也大有人在。此刻胡言乱语地说出口来,也没觉得不妥,且他酒深熏红了眼,看着像是要哭一般,倒让鲁智深觉得自己不妥了。

“兄弟此言差异。前日俺上你这儿来,你不在屋里,俺见你桌上放着好酒一坛,没忍住,就喝了,也未经你同意,这不就是偷盗吗?”

史进顿觉不对,刚要开口,鲁智深又接着说:“还有妄语。那日俺在你这儿偷喝酒,稀里糊涂,把一坛喝了大半,怕你怪罪,就去水泊边灌了湖水,放回了原处。”

史进还记得那日,他好不容易从朱贵哪儿骗了坛好酒,但因寨中有事,放了一日未喝,第二日打开的时候,却成了一坛子村醪,以为那朱贵故意戏耍,还去了他酒肆了大闹了一番。

“哥哥啊,那酒本来就是想与你一同喝的,这么一来,害的我莫名去朱贵哥哥那儿闹了一回,这可如何是好!”

鲁智深自知理亏,连忙允诺道:“改明儿洒家就去他那儿道歉,绝不坏了兄弟的感情。”

“罢了罢了。弟弟我喝多了,要回去睡了。”

史进这会儿酒醒了不少,觉出自己无理取闹,想要抽手离开。可鲁智深还抓着他,没有放开的意思。史进不解,抬眼看他,就见鲁智深把脸凑了上来,眼睛直直地盯着他,满脸笑意。

“洒家,还有一戒,没和大郎交代。”

史进一惊,顿觉头皮发麻,人往后躲了躲,可鲁智深却又凑了上来。

“这邪淫之戒,洒家还真是没破过。”

鲁智深笑着,竟还有些羞红了脸。史进气不打一处来,气鲁智深有耍赖之色,也气自己想得太多。转而一想,鲁智深哪儿知道自己的心思,大大方方地,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。

“这邪淫,弟弟我可是破了好多次了,干脆今天也帮哥哥破了如何?”

鲁智深顿时一僵,史进趁势把手抽了出来,大笑着说道:“哥哥,今天你我都喝多了,早些都歇息了吧。”

说罢起身要走,可却又被鲁智深拉住,往怀里一带。紧接着,就听见耳边,轻声传来一句:“好啊,那就劳烦大郎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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